六 关山失路何人悲 参商不见 (十)-《公主大人要出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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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琉雨施鸢又是伤心又是气愤,九调韵起,弦弦疾拨,骤然间,风雷更大,乱雨潇潇。

    天吴身为水神,比之琉雨施鸢更通水性,能驾风雨。但见他口中述咒,焚符于掌,顷刻间三川河水尽数立空涌来,击打而上。

    烛九阴被缠身于孟涂、珞瑶、力牧的围攻之中,鞭长莫及,脱不得身。

    神荼、郁垒、离朱合战青献,此刻亦斗得几番险恶,难舍难分。

    琉雨施鸢眼见三川水来,急抬手托着九调,想欲抵挡。

    ‘哗——’数十丈高的水流扑打冲来,屏翳忽大喝一声,合身扑上,将琉雨施鸢挡护在了身后。

    七叶柳化置七星阵盘,兀的白光一闪,一道透明的星盘结界跟着七叶柳盘徐徐旋转,竟是渐自抵挡住了水流冲势。

    而七叶柳枝亦在结界盘旋之中,渐渐枯萎,真的成了琉雨施鸢口中货真价实的‘蔫吧柳条儿’。

    琉雨施鸢御灵为结界注力,焦急叫道:“小翳,小翳!”

    屏翳的脸色越来越白,他哆嗦着嘴唇,轻轻笑道:“老大,莫怕,有……我护着你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飞廉正同兵卒对阵,忽闻有变,急回头叫道:“屏翳?”

    见屏翳和琉雨施鸢几乎是要撑不住了,飞廉急挥舞杀风打发了一片兵卒,冲至结界之前,亦运力修补起了七叶星柳结界。

    天吴手祭咒符,挥手又是一掌。

    ‘轰——’!七叶柳盘一枯而化,星盘结界豁然炸裂!

    滚滚洪流汹涌扑来!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屏翳飞廉一人一掌,竟是将琉雨施鸢合力推开送出!

    ‘轰隆隆’!万斤湍水覆顶压下,飞廉跨步上前,把屏翳护在身后,想欲独身抵住水流,却无奈水势太猛,二人皆为水扑倒,呕血跌落。

    十鬼侍浮烟现身,祭出玄刀,护于琉雨施鸢的面前。

    烛九阴知琉雨施鸢这方有难,心中焦燥万分,急手运冰火极光,沉眸扫退了孟涂三人,这才得以抽身赶来,挥袖猛甩向三川之水。

    洪流蓦地滚入九霄,四散化去。

    屏翳飞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七窍之中血流不止。

    琉雨施鸢扒开鬼侍,向前迈了两步,却瘫倒于地,哭叫道:“笨廉,小翳!你们,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飞廉对着她呵呵一声傻笑,只微弱的喘息着,却已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屏翳得飞廉所护,伤势略轻,缓了半晌,慢慢爬起,紧紧地握住飞廉的手掌,哑声道:“兄弟,咱们下辈子,还做兄弟,做亲兄弟……”

    飞廉咧嘴一笑,张了张口,吐出一嘴血沫,一个‘好’字没有能说得出口,他的微弱的呼吸就已经停在了鼻息间。

    琉雨施鸢大哭道:“笨廉,笨廉,其实你一点儿不笨,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我们每一个人好,可是,好人是不当死的呀!不当死……”

    屏翳低言道:“兄弟,等着我点儿,下辈子咱俩一块儿去投胎!”

    白宣抬剑劈了一个兵卒,啐骂道:“施雨司本来人就不多,走的走,死的死,这叫他妈的什么事儿!太爷我,我……我杀了你们!”

    辛黎抱着昏迷不醒的非折,护在琉雨施鸢的身侧,胸中野性顿起,愤然接道:“对,倒不如都杀了干净!”

    烛九阴面色愈寒,抬手祭出一团天烛阴火,挥袍打出,那天烛阴火即朝了轩辕黄帝的面门直冲而去。

    众人顿惊,急忙祭出法器,欲作抵挡。

    烛九阴卷袖摔出,一道混沌狂风凭空陡起,将那想欲拦截天烛阴火的孟涂珞瑶等人拍打得一个踉跄,翻倒在地。

    黄帝大急,忙举手将斩幽剑横握在胸,欲要挡下那焚魂烧魄的极北神火——天烛阴火。

    天烛阴火乃为极寒之火,斩幽神剑本是至阴之铁,至阴极寒陡然相撞,一时寒彻骨髓,阴入肺腑。

    轩辕黄帝为那奇寒所侵,蓦地手指一颤,斩幽剑哐当坠地。

    烛九阴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,再次挥掌打出,又是一记天烛阴火!

    珞瑶白纱攒射,欲要截下火焰,却‘哧’的为火所吞,竟险些将自己引火烧身,坏了性命。

    孟涂一惊,张手将通明戟扔了过去,铁戟入火的一刹那间,嚓——,一串火花攒起,那戟,竟也被阴火焚熔,变成了一滩血红色的铁水,滚落在地,溅起点点铁花。

    正在此时,水神天吴偷偷拾起斩幽神剑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直刺向了烛九阴的后心!

    琉雨施鸢猛然抬头,大惊叫道:“烛九阴!”身子已未及反应的扑了上去,挡住了烛九阴的身体。

    ‘哧——’!剑锋入骨,像焚烧起来了一样的疼彻骨髓……

    好疼……不过,幸好,她挡住了这一剑……

    烛九阴回身,急抱住了琉雨施鸢,看到她胸前插着的那一把剑,兀然一愣,一时呆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琉雨施鸢缓缓睁眼,就看到了他痴怔怔不知所措的样子,遂不由自主的开口安慰道:“烛……九阴,我不疼,一点儿也不疼……你莫怕!”

    烛九阴蓦地清醒,紧抱了抱琉雨施鸢,启唇轻笑道:“傻孩子,疼……就叫出来……阿雨……阿雨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眼泪却早已滚落了眼眶,一个接一个的,最后连成了线,打湿在琉雨施鸢的面颊上。可是,他的嘴唇仍然是微笑的,他想让阿雨看着他对她温柔的笑。

    琉雨施鸢看着他这艰难的‘笑容’,忽然就忘记了伤口的疼痛。

    他‘笑’得是那样的沧桑,深沉,和痛苦。

    她心疼极了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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